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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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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惡心

因為心裏裝著事情,所以許映回到家中之後,一直無精打采的,老是用鬼鬼祟祟的視線偷瞄烏雲之和許蓯榕,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他這幅反常的模樣本該引起許蓯榕的警覺,但許蓯榕也許是最近身體不太好,老是往醫院跑,回來後又是一副蔫頭耷腦不是很舒服的模樣,所以許映的變化,也一直沒有引起許蓯榕的註意。

不過許蓯榕即使在病中,也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不斷的催烏雲之的訂婚宴的進度,惹得烏雲之煩不勝煩。

許蓯榕自己不配合訂婚需要的相關事宜,還一個勁兒的催,幾次之禍,烏雲之就惱火了,不願伺候大爺,直接撂挑子不幹了,這婚誰愛訂誰訂,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烏雲之很少委屈自己,許蓯榕也不是會低頭的人,在婚期的前一天,明明兩人明天就要訂婚了,但烏雲之和許蓯榕還是誰都不理誰,互相連對視都不肯,明眼人都能看出烏雲之和許蓯榕吵架了。

許映不是第一個發現兩個人冷戰的人,但卻是第一個沒有在指責烏雲之沒有讓著許蓯榕的立場上詢問烏雲之的人:

“你和他吵架了?”

“吵架?”烏雲之刷著手機看小說,聞言幽幽擡起頭,看向許映:

“有感情才會吵架,沒感情算什麽吵架?”

最多算是正常交流罷了。

“.........”許映:“你現在在我面前,裝都不裝了是嗎?”

烏雲之攤手:“我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我一開始就和你說了,只有你老覺得我和他有一腿,我說了你又不信。”

許映:“........”

烏雲之倒打一耙的功力漸漲。

許映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垂下頭,視線不自覺落到桌上洗幹凈的爽脆的紫色大李子,不知道為什麽,舌根自動分泌出唾液,看樣子是饞了。

烏雲之見此,直起身,長手長腳的他直接從桌子上撈過玻璃碗,將裝著李子的玻璃碗遞到許映面前:

“吃。”

許映猶豫了一下,隨即接過碗,捧著李子,哢哧哢哧地吃起來。

“........”烏雲之看了許映一眼,覆又低下頭,繼續看自己手頭上的小說。

他不愛吃這些酸倒牙的東西,所以很樂意和許映“分享”。

因為烏雲之剛才的一番話,所以許映一晚上都很憂慮,擔心烏雲之知道真相後因為接受不了“被戴綠帽之”和許家鬧掰,從而還不了欠款,但最深層次的原因還自己沒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不想烏雲之和許蓯榕訂婚。

即使兩個人是互相利用,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也不行。

但他又不太敢壞了烏雲之的計劃,生怕烏雲之一個不小心成了殘疾人,翻來覆去地糾結之下,許映睡不著,爬起來,借著手機的燈光,爬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存款。

.......兩萬。

是他在分手之前,攢起來打算請烏雲之去高檔餐廳的錢,但就算許映把這錢都給了烏雲之,對於烏雲之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思及此,許映徹底睡不著了。

他只能爬起來,拿了一把手電筒,披上外衣,打算去花園裏冷靜一下,順便在想想,究竟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到烏雲之。

畢竟烏雲之這個方法,和賭博差不多,甚至還包賣身的那種,實在算不上明智。

許家的後花園很大,花園內栽著各色的花,時值夏天,蓮池裏還有盛開的蓮花。

一看到蓮花,許映不禁又想起了許蓯榕和那個不知名alpha是私會時的蓮花味信息素,許映登時想吐,捂著鼻子就想離開,卻沒想到蓮池旁的走廊卻傳來了小小的動靜。

許映離開的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往後看去,發現許蓯榕正抱著一個寬大的風衣,似乎是在聞上面的味道,但因為味道太淺淡,所以許蓯榕聞過之後,很生氣又很委屈地把大衣丟在地上。

烏雲之穿過的所有衣服許映都認得出,所以許映一眼就能看出來,許蓯榕抱著的那件衣服,絕對不是烏雲之的。

.........許蓯榕竟然在訂婚的前一天晚上還抱著別的alpha的衣服?

思及此,許映轉過身,頓了頓,隨即直接擡腳往許蓯榕那邊去。

許蓯榕本來還在煩躁,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後背一僵,冷汗直冒,許久,才顫顫巍巍地轉過頭去,看見了許映面無表情的臉。

見不是烏雲之,許蓯榕臉上的恐懼和驚嚇頓時煙消雲散。

對著許映,許蓯榕又恢覆了許家長子的盛氣淩人和霸道,沒好氣對許映道:

“你半夜站在這裏幹什麽,是想嚇死我?!”

“..........”

許映沒說話,視線落在了被許蓯榕扔掉的風衣上,隨即沈聲道:

“許蓯榕。”

他說:“雖然我沒什麽資格,也沒立場來指責你,但是你不要成為像許聽山那樣的人。”

許映頓了頓,害怕許蓯榕沒聽明白,又再度委婉地道:

“別成為你之前討厭的人。”

“..........”許蓯榕再傻也是許家的長子,還是有一定社會經驗的,聽到許映的話,登時變了臉色,原本慘白的臉變的愈發難看:

“你什麽意思?”

“......那天酒吧後門。”許映見許蓯榕打算裝傻,直接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把許蓯榕震的當場呆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許蓯榕蹭的一下站起來,疾步行走疾步,竟然趁許映沒反應過來,揪住許映的衣領,一把把他按在了走廊的墻上,面目隱隱有些扭曲猙獰,連眼珠子都似乎微微凸出:

“你敢說!”

“我咳咳咳.........”

許映猝不及防地被忽然間爆發的許蓯榕壓制住,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防禦措施,脖子就被卡住了,面前因為缺氧隱隱發黑:

“你放開!”

“........”許蓯榕卻沒有放開,而是更加用力地掐著許映的脖子,看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像是情緒忽然失控,要活活掐死知道他秘密的許映一般。

最後,還是許映胡亂掙紮間用膝蓋頂了許蓯榕的肚子,許蓯榕才猛地變了臉色,捂著肚子後退幾步,仰起頭,死死地盯著許映:

“.......”

“咳咳咳......”許映脖子都快被掐紅了,白皙的脖子一圈指痕,眼前陣陣發黑,肺部因為缺氧火辣辣的,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扶著墻,緩緩往後退著,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擡起頭,用沙啞的嗓子道:

“這件事,我不會對烏雲之,也不會對老爺子他們提起。”

“老爺子他最看重臉面,要是他知道了,會有什麽後果,我心裏也清楚。”

聞言,許蓯榕惱羞成怒,一副根本不信許映話的模樣:

“你還說不想告訴爺爺!”

“你就是在威脅我!”

“我要是真想威脅你,早就把那個alpha揪出來,滿世界宣傳了。”

許映頓了頓,捂著脖子用力咳嗽了幾下,接著才道:“我真的沒想揭穿你。”

許蓯榕聞言,眼底的警惕沒有放松一點,依舊用緊張的神情,看著許映:

“那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呢?”

他緊接著問:“你想要錢?還是想要許家的股份?”

“.......都不是。”許映緩緩搖了搖頭: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讓這件事暴露在眾人面前,不要讓別人知道。”

許映淡淡道:“藏好你自己的狐貍尾巴。”

“..........”就算許映不說,許蓯榕也會這麽幹,但他不明白為什麽許映會忽然站在自己身邊,總不會是許映這個犟骨頭忽然轉了性,學會了對自己這個奴顏婢膝,所以特意用這件事來討好他吧。

........絕對不可能。

一個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短時間內改變的,就如同許映那樣,天生犟種,當初他被許聽山帶回家的時候,按照規矩,要給許老爺子磕三個響頭,叫一聲爺爺,但最後許聽山把藤條都打斷了,許映連嘴都沒張一下。

他就是一身反骨頭,看上去很不安分,加上長的有好看,這讓同為omega的許蓯榕莫名其妙地對他有了更深的厭惡感和攀比欲——

許蓯榕對許映的厭惡絕對不僅僅來源於許映的私生子的身份,更在於許映作為omega,似乎比他更加特立獨行的多,也更自由的多,可以不遵守許家那些規矩。

這一層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羨慕讓許蓯榕不自覺地對許映起了一些攀比的心態,甚至想要處處超越許映,許映得不到的,他要是得到了,就會產生莫名的快感和興奮感。

他極力維護自己現在有的東西,想要證明自己遵守許家那些規矩就會得到他想要的,努力想要顯示自己現在的生存方式比許映要好的多,他活的比許映好。

漸漸的漸漸的,他從規矩的受害者,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擁護者,還引以為豪。

“........你到底想幹什麽?”許蓯榕諷刺道:“你該不會還是對烏雲之餘情未了吧?”

這下,輪到許映變了臉色:“你胡說什麽?!”

“你很在意烏雲之吧?在意到一方面擔心他知道我出軌後難受,一方面又擔心他和我鬧掰了,沒人替他還賭債,所以特地在訂婚前一晚,來威脅我。”

許蓯榕定定地看著許映,片刻後竟然笑出了聲,笑出了眼淚:

“許映,你真賤。”

他看著許映慘白的臉色,愈發得意暢快,似乎是在笑許映,又像是在笑別的什麽:

“他都這樣了你還幫著他,你賤不賤啊。”

“.......感情的事情,從來沒有什麽賤不賤的。”許映強撐著說。

“哦,是嗎?”許蓯榕終於找到了反擊的點,慢悠悠道:

“可是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給我發了很多求愛的短信。”

許蓯榕道:“你該不會真的那麽傻,以為他就是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吧?”

許蓯榕把烏雲之發給他的聊天記錄懟到許映面前,掐著許映的下巴不許他躲,強迫許映看:

“他喜歡我啊,他愛我。”

許蓯榕陰惻惻地看著許映,口中吐出讓人戰栗的字句:“他喜歡我的錢,難道不就是喜歡我嗎?他說他不喜歡我,都是騙你的啊。”

“.........”許映拍開許蓯榕的手臂,連連後退,似乎不想再聽,轉身就想離開。

而許蓯榕卻不想他走,直接過去抓住許映的手腕,想要更加刺激許映,許映卻一把拍開他的手機,手機掉落在地,摔出無數裂痕。

“.......搶別人的男朋友,你很得意。”

許映白著臉,看著許蓯榕,一副厭惡的模樣:

“你早就知道我和他在談戀愛,你就是故意要答應他的。”

“是啊,你母親用她和你的存在,惡心我了那麽多年,我難道不能搶你男朋友,惡心你一次?”

許蓯榕道:“彼此彼此。”

聞言,許映實在被許蓯榕惡心壞了,熟悉的反胃感再度湧上心頭,令他趴在蓮池旁,幹嘔了起來。

兩人對話的動靜一時間也吵醒了睡覺的人,許蓯榕的二姐是第一個感到現場的,看見許映在吐,擰起秀眉:

“怎麽回事?”

“.........”許蓯榕心虛,正想說沒事,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許映在吐,他忽然胃中也有些翻騰,不由自主地趴在另一邊,也吐了起來。

他吐的比許映更厲害,還吐出了酸水,烏雲之趕到現場的時候,看見兩個omega都在吐,猶豫了幾下,還是先去扶了許映:

“你沒事吧?”

許映吐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軟倒在烏雲之的懷裏,劉海汗濕黏在額頭,懨懨沒有開口。

而許蓯榕因為烏雲之的到來,陌生的鳶尾花信息素味道讓他愈發大吐特吐,幾乎要把膽汁吐出來了。

“........你們怎麽回事?”烏雲之不清楚兩個Omega之間發生了什麽,但看著兩個吐的臉色蒼白的omega,他斟酌片刻,視線在許蓯榕和許映之間來回看著,隨即謹慎地開口道:

“要不要........送你們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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